「我知道你為什麼都不會生氣了,因為你根本不在意其他人,你只在乎先生。」
被這樣指著鼻子大罵,我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因為我分不出自己不發怒的原因,甚至,我也開始懷疑起,是不是因為我並不在意任何其他事件。
可是確切來說,我是一個冷漠淡泊的朋友,不怎麼喜歡娛樂大眾,不太貼心取寵,沒有辦法融入一個持續聚會的團體,沒有辦法習慣定期與誰相約。跟我交往了十多年的國小同學,有著一樣的默契,可以彼此不約而同的放對方鴿子,因此那個下午的聚會根本對兩人都不具意義,卻又因為同時有了同樣不出席的決定才產生某種莫名奇妙的深切關係。
我不喜歡打電話過去,也不喜歡接電話或者回電話,總認為迫切性的連絡肯定是持續而不會停止,所以我不必特地為此回撥,因為私人的時間與空間已經如此之少,寧可在旅行的時候捎去一張明信片,希望他從信箱裡翻出來的時候能夠很開心。如果沒有人打來,往往我自己會決定索性一個人去書店或者博物館(在倫敦時),在台北就是在家裡看書聽音樂,宛如過著某種離群索居的生活。
可是實在話是,越長越大以後,我慢慢失去交朋友的能力。不是說我沒辦法與人相處,而是越來越清楚我沒辦法跟隨朋友的每一個腳步,他們都有自己獨特吸引人的地方,好比說我跟高中同學可以成為像家人這樣互相鼓勵的關係、一起講垃圾話、也是我唯一膽敢麻煩的一群;大學同學都像獨立的個體,我們不太像正常的姐妹淘,但是總會在必要的時候伸出援手,聊天也從來不無趣;研究所同學,則是我人生中從未意料能交到的好朋友,我秉持著鮮少來電的個性,可是他們還是從來沒有少打給我過,而且美劇、笑點、電影、藝術,什麼都能聊,你能期待從他們身上得到很真實、卻又契合的東西。
然而,我這樣就知足了。大概就覺得,好了真心好朋友到此就夠了,我可以再認識更多的朋友,但我想穩定聯絡交往的人就如此一些而已。我花了七年的時間才開始把人生願意全盤託付給一個男人,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敢麻煩自己的高中同學,我可以再跟更多人結識,然後聽到整個不同的世界,也樂於為我的朋友做飯、操心、忙碌,聽他們哭訴,但我不曉得任何其他以外的人跟事情能帶給我什麼怒氣,的確,因為我並不在意。
我的工作,最吸引我的只是每個月能見到不認識的新面孔,聽他們說故事,構思一個我從來沒機會接觸的議題,藉機靠近。除此之外,人、事情、權力、名氣、獨家,我真的不那麼在意。甚至也不想盡可能地循著人家要的上班時間做事,因為除去那些上facebook跟看網路交易的時間,真的專注的五個小時上班時間,綽綽有餘。
我可以花一天的時間試聽音樂選出CD來寫介紹,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花30分鐘的時間為不值得的事情發怒。更加不再認為有什麼工作能夠把我的時間綑綁。沒有。
they will be never chuffed, and neither will you. All you got to do is to feed somebody else with your own blood. This is what we do.
Tuesday, 26 July 2011
Friday, 1 July 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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