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6 October 2010

5 Octobre

我現在一個人坐在巴黎公寓一樓的地板上,如果說這是我人生中最慘的其中一天,可能也不為過。徹頭徹尾就是走了霉運,反正沒一件好事,選哪條路就是哪條路錯。

早晨出門開始,誤打誤撞走進Helmut Newton Foundation,這大概是一整天唯一一件好事,在那裡看了許多Helmut & June的照片。他喜歡拍裸女。其實跟Guy Bourdin的裸女有一樣怪誕的美感,可是在Helmut的照片中,你能更加感受到那種胴體的慾望蠢蠢欲動,乳房變成不再是一個令人羞赧的器官,而是如呼吸一樣自然的存在,在鏡頭前面,又或是在公眾之前,也無需要遮掩害羞。並且,在他的照片裡,女人乳房的堅挺或微垂,乳暈如漩渦又或如花苞的大小,這都是我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此外,他跟老婆June結褵要五十年,看到他們兩人的照片,我更是感動,那是叫人再羨慕不過的理想關係,互相了解,互相理解,在June為他拍的紀錄片裡,他總是拿著鏡頭,穿著一雙白布鞋、牛仔褲、繫著老皮帶,如同要嚙食的動物一樣,聲音忽大忽小,說明他情緒隨著模特兒的一舉一動所起伏,June就在一旁安靜地為他做記錄片。片子的尾端,Helmut Newton在講一通重要的電話,眼尾是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和那張許多年前的結婚照早已不同,也和再個十多年前、他穿著修女服的輕浮模樣早不相同,可是他說完電話以後,也不顧鏡頭電源都還開著,就朝June那裡啾了一下嘴巴,作勢向她索吻。

如果真有什麼是幸福的樣板,恐怕這就是那張理想的圖。你在你們所喜愛的事物裡面一塊兒成長,一塊變老,成熟或者不願長大,但始終分享相同的語言,從沒有因為歲月或者時代,又或是身邊的誘惑,而改變了價值觀。然而在這樣的國度裡面,你們能夠互相扶持,無論疾病或者貧窮,無論富貴或者榮華,我相信那就是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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