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nday 22 August 2011

Midnight in Paris


A:Adriana, Paris, 20s, Flappers, Pablo, Matisse, Dali, Louis, ManRay, Hemingway, Gertrud Stein, Scott Fitzgerald and Zelda.

B:Inez, California, 2010, 'pseudo-intellectual' who's knowledgeable about Monet, Wine, Picasso, Rodin, Choose not to walk in the rain

這是一個伍迪艾倫世界的縮影,沒有一部不是這樣的。我喜歡片頭,他片頭的剪法就跟曼哈頓一樣,我的確認為他是刻意跟曼哈頓做成有點平行的片頭,有些復古,把人們行走的動作跟著音樂節拍一起剪,然後進teaser以特別是以比較復古的字型打入,然後接下來跟Manhattan 依樣,差別在於Manhattan他只有一個人自言自語,自己做voiceover,可是Midnight in Paris的開始一樣是用聲音開始進入片子,只有兩人的對話。

我看著可悲的伍迪艾倫,簡直就像看到自己的縮影,我是說,不斷地嘮叨、對於不斷表現自己很懂的人總是憤世嫉俗、只喜歡一些老舊的東西、Anti-Social並且早睡並且不喜歡上夜店、寧可自己一個人在街上胡亂走,而且非常迷戀於20年代的東西。

我懂,我完全理解他是那麼迷戀過往的時光,我在2005年第一次去巴黎,2006年看巴黎的電影,或者2010年看八零年代巴黎的電影,都是一樣的,它就像一座從未改變的城市,可是只有feast is movable, 同樣一間Maxim可能在1890年有過Degas, 可是到了20年代卻是Hemingway。我們迷戀著那樣不可一世、彷彿什麼事情都在發展出不可預測的可能的世代,達利幻想著沙漠裡有張臉,布紐爾還沒做出安達魯之犬,費茲傑羅果然跟The Great Gasby一樣充滿華麗的氣勢,這是流動古老浪漫的巴黎所擁有的一切,隱世不喧囂的藝術與文學,一如共產黨一般不吝嗇的指教與共享,每到十二點就開始上演。那讓我想起大姑告訴我,她剛到巴黎時,曾經住在某棟房子三樓,有天醒來看到窗外飄過很多穿著十八世紀禮服的女士拿著扇子走過,宛如去參加晚宴。



這是形式主義,只看著所有表象,所有在四零年代之後架構起美好的國家所看不見的東西。這是嶄新水泥大樓與巨大的公園,所沒有辦法留下的痕跡。馬車沒辦法載著他去自然博物館或者MOMA,因為那就不夠浪漫了,那裏辦過的party可能只有Vogue的Fashion Night out或者諸如種種。這是為什麼伍迪艾倫繼續在歐洲旅行,他從跟他一樣謹慎守秩的倫敦人道瘋狂的倫敦,都在演著隨時準備好Valium的clumsy intellectual,每個扮演的人都要能夠脫口而出那些艱深精準的字彙,同時要在沒辦法說得精準的同時有點口吃,要穿著卡其褲子與襯衫,要走路有點搖晃跟不確定,甚至這部的角色設定還跟之前在倫敦拍的那部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一樣,碰到writer's block,老婆對此事快要受不了。

太多設定讓我確信他的確也對自己講的故事老是相同,是有點煩躁的,上一部片幾乎已經要到極點了。可是nostalgia is a denial,是的,他還是抗拒進入現實,還是抗拒存在於現在這樣一個充滿後製特效的時代,崇拜像純粹的光線、單純的storyline、喜歡所有經典中的經典,這也是為什麼片頭他就做得跟曼哈頓很像。

他眼睛裡看到的巴黎其實與我們無大異(咖啡店、街景、老建築、塞納河),可是建構的故事是一個嶄新的結構,拍攝的場景是最純粹泛著微黃街燈的夜景,可是他竟然也懂得開始開一些正常人所喜愛的玩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總覺得他是不是也幽了自己一默,這些藝術家名字的Tag有著與吊書袋一樣的作用,就像能把他再次從過往電影引入blockbusters 的藥方,能讓那些跟Inez一樣的女孩一樣傾心,可是我相信,他其實是並不在意的。他說的是一個巴黎的故事,他說的是河流上流動的燈光,宛如梵谷的Stary Night,在片中的最後他刻意拍出幾乎跟梵谷畫的神似的燈光與夜景印在賽訥河上,其實已經看不出時間序,眼前的女孩不來自現在或者過去,只是跟他一樣,還是相信古老的浪漫,不怕酸雨,跟萬花嬉春一樣,可以Singing in the rain。

不管他是不是一個非常practical又絕頂聰明智商一百八的jewish,不管他其實過往在其他電影裡都演出那個非常實際、非常sex drive(which we actually couldn't tell from his appearance)的男人,我覺得都七十五歲了,他還是很講求內心的connection,這一直都是最重要的,而且他以前總是編出沒辦法改變現實的戲,現在他總是可以選擇改變現實,甚至不只是逃避。

當然這部趨向商業化(而且選擇Owen Wilson & Rachel McAdams是很妙的抉擇),我並沒有到超級喜歡這部片,但那樣的奇想,我覺得很棒,總比只是絕望悲觀的喃喃自語來得好,是老來的nice try,比Whatever works跟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都好多了。




Saturday 13 August 2011

Ryan Gosling

完全被Gosling迷倒
Ryan Gosling

其實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幾部Ryan Gosling 演的戲,只是從來沒一次是為了Ryan而看。一共有The Notebook、Lars and the Real Girl、Half Nelson、Blue Valentine、All Good Things。

veronica mars男主角

他讓我想起一部土氣的偵探劇-Veronica Mars,裡頭男主角也是一樣高高、臉長長圓圓款,眼神深邃好像想了幾百件事情,但總是得不到解答。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關係,所以他無論去哪一部電影裡演得不到真愛的Loser,似乎都很有說服力,因為現實生活中他本人愛情也不怎麼順利,把到一個Rachel McAdams,正成這樣卻在一起幾年分分合合兩次,甚至以前兩千年初還曾經跟珊卓布拉克在一起,想不透怎麼會有這樣的老少配。

說有多不配就有多不配


我猜想2008-2009年肯定對他來說是很Tough的一年,他跟Rachel在十一月分手,'09年曾經接演The Lovely Bones,可是竟然在開拍前一天溜走,就說不拍退出劇組,只好讓馬克華柏格這個現在已經不知道去哪的演員撈到這角色。說實在,在他演出Lars and The Real Girl(一部有點沉悶的獨立片)以及Half Nelson,讓他在商業跟獨立界都有點名氣,還因此拿到奧斯卡提名時。他卻選擇在2009年跟他的好朋友組一個半民謠爵士的團Dead Man's Bones,咦還告假巡演了一整年,真說不上到底他是太有勇氣,還是The Lovely Bones讓他名聲臭掉被電影圈封鎖一陣。

說實在吉他的確彈得不錯,而且人長這麼帥又高,拿著琴在墳墓裡走都是帥。
  














其實他以前也是在Mickey Mouse Club裡面出來的,還跟Justin Timberlake演過一陣子,可他就是能從一萬七千人之中得到一個額外演出的角色,還演了兩年。然而他沒有像Britney或者Christina一樣成為那麼庸俗的人,反而總是選片選得很有趣,每一年就選那麼一兩部來演,很快就變成男一。

他在Blue Valentine跟All Good Things演的角色,多虧了化妝的功力 ,前者是從年輕演到中年(年輕時穿皮衣的阿飛樣好帥),後者也是從年輕演到老年。可是由於兩部我連接看的時間約莫是一分鐘,所以一下子上一秒還在Blue Valentine悲傷之中,立刻抽離到下一部的精神有疾病。

演技明顯有進步,深情的模樣固然容易裝出來,可是ryan在藍色情人節演的Dean,是一個年幼喪母、真誠、但是沒讀過什麼書、渴望家庭跟愛情的男人,渴望到即便老婆已經去意已決,他還是極力挽回,寧可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Michelle Williams在裡面演的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因為她一點機會也不給Ryan,也就是傳說中的「回不去了」「老娘就是不愛了」,在他特別訂了汽車旅館去給彼此一個約會機會時,Michelle一臉炒飯炒不動的樣子,此時ryan再露出他那特別訂製的英國禿,的確是悲從中來,並且她回去上班回得義無反顧、連把老公叫起都沒有。最後Ryan離開的那一幕,遠處在放著花火,我一直好害怕他會不會自殺,或者花火是不是導演想象徵著最後的火花,可終究,Michelle只是把孩子抱遠,而Ryan還是戴著他的有色墨鏡,不知道,該歸去何方,彷彿注定屬於沒有依歸、注定失敗。在電影裡面,因為cross-cutting的關係,所以兩人飾演年輕與中年時的差異性又格外地大,年輕時瘋狂、不顧一切,中年時因為不顧一切所以只剩下失敗與後悔,也忘了曾經是那樣愛過,教人悲傷至極。

Ryan在All Good Things裏頭可能是唯一可取,因為整部片子是改編自一個真實故事,可是究竟是Kirsten Dunst壞了整部戲,又或者是導演最後剪出的步調不太對,我覺得故事沒有一個能夠依靠的重心,比如劇情片,並沒有真實面對情感;驚悚,卻也不真的驚悚,除了那個狗的項圈沾滿血,但可預測性又如此之大。步調慢,反而讓觀眾沒辦法對這個應該算是可惡之首的兇手產生任何感受。可是,Again,可能外型可塑性高,所以基本上Ryan笑起來就有種憐憫的微笑,衰得有剩;只要不笑,又看起來高深莫測,在片中還男扮女裝,到頭跟指甲裝女生,說話卻絲毫不加掩飾自己的男人身分,他奸狡不願與外界溝通來往的模樣,正好把片中人物的性格演得剛好,有一幕跟自己父親告白的,一樣有到位,可是好像力道可以再更強一點。

我想說的是,他不像James Franco那樣的外放聰明懂得表現自己,可我認為演技其實是比James好的,只是或許他本人性格就跟Lars With the Real Girl一樣 ,不擅長去鬧得滿城風雨或也不好登上版面吧。

還是好好跟Rachel復合啦


Wednesday 10 August 2011

越酷東京

在美術館,阿咪大哥:AA、Uniqlo褲、Muji鞋;楊寶妮: 台北買的四百五襯衫、皮帶英國買、裙子阿姆斯特丹買、鞋子muji


對於扁平與super flat以及任何商業化的種種,近來已經讓我快要吐血了。那天去看越酷東京,看到那麼多幅村上隆的作品,更讓我有反胃的感受。但是卻還滿喜歡其他幾位可能較為冷門的藝術家。

先這麼說吧,那天根本沒帶紙筆,其實也記不得藝術家的名字。但看到了草間彌生的作品,中間放了一個巨大的銀色軟雕塑,上頭全都是陽具般的柱狀體佐以他小時候所喜愛的水果。解說員說因為草間彌生很害怕父親,所以才做了這麼多陽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以速成的藝術心理來說,我深深地相信你做什麼作品,只要跟陽具扯上關係,總之都可以解釋,因為屆時所有人都會解釋,喔因為他小時候曾經被男人欺負、小時候重男輕女的家庭、過往性壓抑,陽具好像可以成為任何一件事的解釋。
我並不討厭這件作品,可我對於陽具再次被拿來做文章,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來就是有一位藝術家做了已經有點比較不紅的裝置藝術。前幾年比較紅的就是蓋起某個神似某個領域場合的東西,好比說愛情賓館、旅遊休憩的地方、某個已經潰爛的房間,但這次依舊有一個迪士可電話亭,這位年輕藝術家在電話亭裡頭放電子樂以及耳機,並紀錄下人在裡頭跳舞的模樣,並於電話亭一旁放置之前在日本拍下的片段。

可是,我猜想1.這電話亭的影片應該不是純粹路人進去,而像是有領班次演員進去做陶醉的演出 2.我總認為這樣的電話亭最後在現場做一樣的東西時,只是讓你感受,但更好的方法是做另一個攝錄,現場撥出的是前一個小時進與出的人們。

但是,有兩個藝術家,一位是喜歡以木雕方式把細小東西藏於博物館不被注意之處的人,她雕了一朵花,放置在一個極高處,我決得這樣的reproduction其實是有意思的,就像藝術其實就是把日常不變的東西再臨摹,以一個你想不到的姿態再臨,又讓我聯想到最近在看的Eames 的故事,她裡面不斷強調Eames重要的核心概念就是:Innovation is the last resort。

另外一位藝術家,他則做了戴著一隻章魚去東京都旅行。首先捕了一隻活跳跳的章魚,再到築地、六本木等地方,大家不斷重複著:挖看起來好新鮮、好好吃-更顯示出這支章魚一直在死亡邊緣旅行-特別是在築地市場的時候,這支章魚好像可以去市場裡告訴其他章魚,嘿我竟然有一趟旅行喔。而藝術家最後把它放回海里,那些教人深思的東西才開始。這位藝術家還做了另外一個,是他在歐洲旅行,但是他開始火車旅行前,剃掉一半的眉毛。怎麼說呢,他並不是顛覆了某個定律,可是就像是experiment這派的一樣,透過一個細小的改變,然後發現身邊的人怎麼去面對這樣的改變,而這個改變又能帶出多少不一樣的結果。煞是有趣。

Stage Fright and Toast

Stage Fright


八月十日,這天晚上就很想賴在家裡看電影,所以就亂翻出希區考克全集來看,又因為以前不才修過陳傳興大師所開的希區考克(並且每一堂去都因為涼涼的冷氣以及透清早的時間而睡昏過去),所以發現,挖原來印象裡記得的只有後窗、Rebecca、懺情記、鳥諸如此類。

先生就點兵點到這部Stage Fright。


最教人印象深刻的還是眼睛。所有希區考克所拍的黑白光影掠過雙眼,一如[鳥]當中驚恐的雙眼,或者是昨天在看Stage Fright (翻譯好像是慾海驚魂之類的)時,最後高潮點兩人在一個暗箱之中時,男主角Jonathan與女主角Eve只有雙眼被箱子打開縫隙的光亮給照到。Jonathan說到:我是不是該進行第三次,讓法官可以判我精神失常。他眼睛表情其實沒有太大的表現,可是那只是閃過一絲絲的惡,就立刻透過雙眼顯露。而女主角極為鎮定,原來看似naive的眼睛,在黑暗裡黑白分明宛若一隻易信善良的小鹿班比。雙手也是被放大close-up與highlight的部份,正當兇手雙手指頭略略張動、準備勒死女主角時,她看起來絲毫無疑慮與緊張的雙手緩緩舉起把那雙惡掌給輕揮而下,然後透過雙手的連結,讓男主角相信其實女孩並無害怕也無打算要逃跑,反倒被牽引出去後,女孩把男人困在Orchestra,便高聲大喊警官。

我想希區考克的臉部close-up絕對是經典,哪怕是subtle的眼神透過光線來表現強度,又或是像[鳥]裡頭,讓真正的鳥兒在女主角一旁啄她,並錄下真正恐慌的臉孔,那樣被放到極大的細節,讓人想起Roland Barthe寫的The face of Garbo,以及Benjamin之前曾寫的,關於臉部被放到極大以後的monstrous effects。

當然劇中每次都有的小女孩,像是後窗裡的Grace Kelly以及這部之中的Jane wyman(已在2007年過世),都帶有一絲俏皮無懼的氣質,正好跟凶手、跟suspect成了對比,也透過這innocent的女孩之眼找到真相。

此外我還特別喜歡老電影裡的Dissolve,轉場用漂亮重疊的Dissolve配上音樂,格外可愛。更不用說裡頭四零、五零年代誇張的腰線與豐滿的身材,超級誘人。


Toast


當時在台北電影節就超級想看這部片,但沒來由的想看,其實也不是讓主角或者導演給吸引了。

看了以後在想,我也許就容易被這樣子有點點時代交錯的寫實復古感給吸引。如果要給個Tag,我會把FindingDaisies以及Jean-Pierre Jeunet一起連結到這部片。光澤調成復古飽和微柔的色澤,然後裡頭往往有些喜歡做菜的女人,這種片子近來特別多,哪怕是Mildred Pierce, Julia and Julia, Finding Daisies都如此,可是Mildred Pierce太過悲傷,Finding Daisies有點誇張,這部則顯示了英國人一如往常比較保守、墨守成規的性格。

有點半嘲笑了英國人對於食物只有fish and chips跟派的特色,起先第一位太太的世界裡只有這些,奶油吐司與茶、beef pie(真的英國人只有派了。。),她們對來自義大利修長堅硬的麵條感到陌生且不願嘗試。後來來當clean lady的Helena簡直就像帶來一個無與倫比卻同時可笑俗氣的世界。我喜歡導演拍Helena清理地上只露出一個屁股跟stockings的戲,讓我想起過去阿莫多瓦在Revolver裡拍小潘潘,一樣有種野性的性感,完全性取向的誘惑力,再外加Helena不斷地拿著抹布擦拭細長的燈管,完全明瞭的性暗示。

由於這部片還是Nigel Slayter半自傳式的電影,所以前半段還帶到一個男人(完全是以James Dean當範本做造型)啟蒙了Nigel對美食的綺想,讓他即便被笑娘娘腔還是要選家政課當選修。後半段再次出現一個芭蕾男舞者與他接吻,這顯然帶出他一直以來的性向,也同時說明他怎麼被鼓勵去做自己。

劇中很多倫敦1960年代的穿著,不管是花樣的短洋裝配上高跟鞋與絲襪、及膝襪,或者是男人穿著襯衫、背心、短褲,或許是在農村的關係,所以相對服裝是節制可是到位的。

終歸來說這部在imdb得分不高,可是是一部可愛的電影,在家庭情感的拉扯,說盡了男人與父母親的關係、小孩碰到再婚的狀況。

Thursday 4 August 2011

噩夢

上揚的眼睛才剛剛閉上,張開時他便說:「我要他們全部不見。」

飛到了天花板頂端,人們稱他科學家,但地上已經有跟山一樣高的屍體。那是科學家所厭惡與憤恨的低階人種,所以不同於白人的人,包含了黃皮膚黑頭髮的亞洲人、頭髮奇捲的非洲人、乾瘦的印度人,他看上去覺得這些人皮膚混濁,亞洲人看起來懦弱,非洲人看起來沉默堅強卻不聰明,印度人身上充滿香料複雜的味道,跟白人的肌膚味道與高挺的鼻子樣貌都不同。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屠殺,把人像是雞販豬販在屠宰肉塊時做的事情一樣,不帶感情地像貨品一樣堆放。力氣強大無比,即便越堆越高,他也毫不吃力,只是嘴裡碎念著,我要他們全部不見。小小的一個展覽空間,旁邊還掛滿了畫,中間這一落屍體,卻如同哪一個現代主義藝術家的裝置藝術,形式化地表現了人類是如此脆弱無用卻剛愎自用的高等智慧物種,但不管IQ高於其他動物多少,最終不過是像座山一樣的被另一個高等智慧的人,不因為食物鏈而為憤恨被屠殺,即便身體的巨大卻始終無縛雞之力,一如渺小的螞蟻昆蟲等足以讓你一腳便能摧毀的物種。

在一間房間毫無生命的搏動以後,這間房子反倒開始因為擁有了所有人的靈魂而變得躁動。縫隙裡好像充滿怨恨的聲音,喔可是不,其實他們並不發出聲音的,因為是不怎麼喜歡埋怨的人們,而不是凡事都有得挑剔的白人。

博士走出門外,他跟另外一個眼睛上揚斜斜的白種女人會合,女人身穿一件四零年代的窄裙與pussy bow shirt,頭髮狀似早年Charlie's Angels 那樣的捲髮。不知道下一個需要被殲滅的空間在哪裡,他們以為這是一個神聖的使命,好比希特勒那樣不可一世的前進。

然而我們,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遭遇讓他們需要以顏色味道性格分類人群,而憑什麼他們成為主宰者。連搏鬥都稱不上,只是消極沉受,究竟是什麼教育了我們這樣的天性。






p.s. 早上做的噩夢,起床覺得好可怕。

vintage buys

Vintage Benneton

Vintage Pringle


                                                                   Vintage Jumper bought from UK

                                              Vintage Sequined top bought from States, but the photo should be reversed clockwise for 90 degrees

我想強調的是
為什麼喜歡Vintage的東西?
因為每一個pattern在這個年代都成了獨一無二
不是任何一間大陸或者韓國工廠能夠取代的。

我從沒幻想上一個主人有什麼故事
可是我喜歡每一件衣服
像是80,90年代的Benneto螢光色彩跟有點破洞的設計,宛如Kurt Cobain會穿的衣服,告訴我們那個年代他們就這麼戴著塑料眼鏡當百無聊賴的少年。
喜歡Pringle上頭的繡珠,像是每一個穿著窄裙在Bank這一區上班的英國人,偶爾怕天氣涼而帶上一件外套。
或者年輕英國人穿著這件跟Givenchy秋冬有點類似的花朵圖紋,配著一件高腰短褲。

主要是並不每個人有
主要是每件衣服都不是你隨便穿上身就這麼容易
主要是細節比一件便宜容易起毛球的短袖還要仔細太多太多
主要是不會被抄襲
又或者這價格肯定是比High Fashion便宜太多
永遠,妳拿著Vintage的東西,就不是配出人人都有的風格,而是你自己的東西。

下一站

他牽著奶奶的手上車。

今天爸爸媽媽交代他,要陪她去醫院,然後盡可能地幫忙拿重物,千萬不可以自已跑來跑去。兩個人在豔陽天底下等了好久,偏偏277什麼時候不好遲,這個38度的日子卻遲了20分鐘。兩個小小的棚子,在正午十二點鐘,又縮成半個棚子,遮不去什麼光明,大家只管縮手縮腳地躲在暗處裡喘息。

他讓奶奶站在棚子底,自己站外頭探頭探腦。有點跺腳。手邊有個卡通圖案的水壺,裡面是媽媽今天早上上班前亂裝的一壺水,拿起喝了兩口,發現媽媽竟然還漏了條髮絲在裡邊。奶奶手上拿著一個花花的袋子,是醫生交代要帶著的藥袋、健保卡,在老舊的內衣裡,她藏了一千五百元,想著看完醫生,要帶他一起去吃點東西犒賞一下。想打個電話給兒子報平安,卻又怕打電話過去,讓兒子在會議上困擾了。

上車的時候,他堅持讓她坐在前方一個單獨的博愛座,「妳去坐啦!那邊就給妳啦!」口氣不耐但事實上只怕她腿痠疲累。後面雙人座一個女孩正在看卡爾維諾的書,狀似冷淡並且身上沒有黑白灰以外的色彩,他有點害躁地坐了六分之一個座位,極小的身體因為傾斜,所以順道能看住她。

夏天公車上的冷氣特別大聲,她花朵的薄小手袋露出三分之一,只能看到皺皺的手掌緊握著包囊,有時候回頭望一下孫子。那隻手,已經牽起來冷冷地、骨瘦如嶙,像是一層殘破的皮革包在骨頭之外,但是他握得特別緊。沒有忘記從前她怎麼撥蝦、撥葡萄、牽著他的手到公園去,怎麼偷偷塞十塊錢到他手裡。他從來沒有想這麼緊握住爸爸媽媽的手,可是他只確定他要帶著奶奶到醫院去。我要帶她,去一個有冷氣吹、可以健健康康的地方。其實他只是如此單純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