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4 August 2011

噩夢

上揚的眼睛才剛剛閉上,張開時他便說:「我要他們全部不見。」

飛到了天花板頂端,人們稱他科學家,但地上已經有跟山一樣高的屍體。那是科學家所厭惡與憤恨的低階人種,所以不同於白人的人,包含了黃皮膚黑頭髮的亞洲人、頭髮奇捲的非洲人、乾瘦的印度人,他看上去覺得這些人皮膚混濁,亞洲人看起來懦弱,非洲人看起來沉默堅強卻不聰明,印度人身上充滿香料複雜的味道,跟白人的肌膚味道與高挺的鼻子樣貌都不同。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屠殺,把人像是雞販豬販在屠宰肉塊時做的事情一樣,不帶感情地像貨品一樣堆放。力氣強大無比,即便越堆越高,他也毫不吃力,只是嘴裡碎念著,我要他們全部不見。小小的一個展覽空間,旁邊還掛滿了畫,中間這一落屍體,卻如同哪一個現代主義藝術家的裝置藝術,形式化地表現了人類是如此脆弱無用卻剛愎自用的高等智慧物種,但不管IQ高於其他動物多少,最終不過是像座山一樣的被另一個高等智慧的人,不因為食物鏈而為憤恨被屠殺,即便身體的巨大卻始終無縛雞之力,一如渺小的螞蟻昆蟲等足以讓你一腳便能摧毀的物種。

在一間房間毫無生命的搏動以後,這間房子反倒開始因為擁有了所有人的靈魂而變得躁動。縫隙裡好像充滿怨恨的聲音,喔可是不,其實他們並不發出聲音的,因為是不怎麼喜歡埋怨的人們,而不是凡事都有得挑剔的白人。

博士走出門外,他跟另外一個眼睛上揚斜斜的白種女人會合,女人身穿一件四零年代的窄裙與pussy bow shirt,頭髮狀似早年Charlie's Angels 那樣的捲髮。不知道下一個需要被殲滅的空間在哪裡,他們以為這是一個神聖的使命,好比希特勒那樣不可一世的前進。

然而我們,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遭遇讓他們需要以顏色味道性格分類人群,而憑什麼他們成為主宰者。連搏鬥都稱不上,只是消極沉受,究竟是什麼教育了我們這樣的天性。






p.s. 早上做的噩夢,起床覺得好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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