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ursday 15 December 2011

Hello 樹先生

Hello樹先生




 這是賈樟柯出品,韓傑導的,王寶強做男主角。
 第一次看到這故事介紹是在電視上,女主角給說了怎麼跟王寶強拍床戲,多尷尬,兩個人對飲了一些酒就要開始演。其實裡頭床戲也沒甚麼,女人拼命要去挑逗樹,樹就是一臉傻愣,連那種,稍微被挑起慾望的模樣也沒有。

後來回台灣,正好等到風行網上放了Hello樹先生,就跟阿咪大哥撥來看。



 王寶強演得真是好(長相跟造型就像隔壁老王一樣)。韓傑當時說,王寶強是會忽然就進入了那個狀態,他讓樹有些手勢,走路愣愣地往前,手有點不協調地往後擺,總之那模樣看起來就跟瘋癲了沒兩樣。這大概就是舒淇所謂,要給某些角色一點特徵,給她點生命。坦白說這片是靠他靈活起來的,一個生得普普通通的男人,矯情地渴望愛情,那麼剛發點芽他就想收成,卻沒發覺多少沉澱在心裡底部的哀傷是那麼落地生根、那麼紮在土裡頭去也去不了的,靠那麼點愛情發芽,也掩蓋不了老樹的槐啊鬚。


至於韓傑的拍片方法呢,有點意識形態,好比說樹忽然想到了哥哥,剪接的方式就是像影子閃過腦海裡,旋過。從前從前父親把哥哥吊在樹上的畫面就出來了。有點像,有時候你總會揮之不去某些畫面,青少年揮之不去情色容易有性幻想的畫面,哪怕講多少正經事它也會閃出來;男人揮之不去被老闆痛罵的畫面,再怎麼喝酒打和也沒辦法忘掉那個丟臉的瞬間;女人忘不了被背叛的畫面,多少年後那個圖片依舊會忽然閃過腦海邊。

這就是樹先生的閃光。然後總覺得嬉皮的哥哥一直沒離開過,女人在身邊,但他沒辦法回歸現實,真正回鄉了,他才意識到這件事情一直存在,打結婚的當天起,他就沒辦法清醒,被鬼魂糾纏的過去所苦。也是如此,曾經一度能發綠的葉子也就又黃了。他靠著鬼魂,好像能推算出村莊裡的什麼,可是自此被鎖在過去裡,被鎖在結婚的那一天,只記得自己跟老婆有好上了。他能算出所有人的未來,可是卻沒辦法看清楚自己的將來,只是相信有一天老婆會回來,然後就能搬到新的小區。

預言師-過去-瘋掉的樹-樹的根底
老婆-現在、一度能有點將來的夢-曾發出的綠葉。

我們本來想著為什麼要有老婆的角色存在?坦白說后大半段都沒有他老婆的戲份,原因我想,其實是要做個對比,在與過去揮之不去的鬼魂對比之下,老婆像一片綠葉,能帶給他新生 ,只是他終究走不出來,就像片尾的老樹一樣,巨大的老樹因為根已經太深,片尾血紅色的畫面有點讓人看不懂,但我覺得是代表著那纏人的樹已經把他的人生都帶走了。最後也就瘋了。

讓人有點想到十分鐘大師在王府井拍的那段,有點神怪弔詭,可是道地京味,而且是市井小民的風景。

Wednesday 14 December 2011

艾瑪好色















艾瑪好色的重點就在於選角
畢竟Helena Bergsholm的氣質就是那麼清新
 就算她在台灣一點知名度也沒有
可是演出一個被排擠、青春期的女孩,Alma乾淨的臉、很大膽不怎麼尷尬演出滿腦子性的女孩,Helena無疑做得非常棒,台灣就算專業出名的明星,哪怕是20 30歲都演不出來。

當然本片完全顯示出挪威風光,樹林、草原,或者鄉村小屋裡的風情,挪威人的房子裡充滿北歐deco風情,光線明亮柔和。

除此之外,當然導演也把小地方城鎮裡八卦傳得特快的特性也拍出來,像是Alma講完JJ pikke的隔天,立刻街上同學眼神都變得古怪,在草原旁邊跳彈簧床的兩個小妹彷彿無時不刻都在講Pikke Alma。其實你不知道這些是真是假,可是被排擠的孩子,的確可能會有這種很孤寂的感受,就像整個世界都不要她了,整個世界都不願跟他做朋友了,然而卻沒人知道她說的是實話。

再者就是,當導演讓Arthur把他的弟弟赤裸裸掏出來去頂Alma時,巨大的closeup也的確讓人咋舌。我是說當器官放到這麼大的時候,活脫像個陽具妖怪,Alma渴望性如此久,但她還是稚嫩,還是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這個妖怪,她只能傻楞楞地跟自己的同學說了。當然導演也可以用比較遠的中景或遠景去處理,可是close-up正巧可以經營出那種awkward跟傻住的感覺。

而更前頭,Alma曾經做過一個跟Arthur有關的春夢,她夢到Arthur繞著她的乳頭畫圈圈,導演也一樣用比較close-up去顯示那種肌膚與肌膚之間的觸覺,Very sensual,而且兩個青少年的身體與手看起來特別青春,有一種很乾淨的性愛感。也或許是因為處理青少年的性與需求問題,所以相對,她選用的場景,一些乾淨花紋的床單,一張孩子的單人床,有點奇詭逗趣的情愛,反倒讓片子裡的情色不俗氣。

另一個支線,配角女孩,總是寫信給死刑犯的女孩,則長得像Emily Blunt,個性味道也滿像,冷冷酷酷的,不怎麼在意這世界,但難免也不知道究竟該跟著社會規範走,還是該不顧一切。這孩子的支線其實正好寫到青少年常有的問題,她身處in between的地帶,自然你會覺得,也許是編劇寫一寫喜歡了這女孩的設定才讓她的戲份又更多,可是原先在劇中,她的腳色設定就是去sort out究竟我們是該跟著社會主流(那個金髮胖妹)走,還是跟著被疏遠的Alma走。

http://youtu.be/W_z_EgbITgM

Tuesday 6 December 2011

西藏小日記11/8







為樂:

日喀則開往定日,人煙稀少,有我想看到的藍,有我想看到的水。

這幾天,我喝了從納木措流下來的水,我撥了雅魯藏布江的水,覺得很神奇,群山之中,還有一群人執著地過生活。5248公尺海拔時,遇到一群孩子,他們並不在乎我們是誰,他們用自己的方式尋求生活方法。農人跟牧民就靠天養而已。


11/8_Bonnie

來到定日。這個城鎮靠近珠峰。

定日幾乎只為了暑假的旅遊季而喘息、明暗,店家只開到十一月,所以七、八月的暑假開始,來自西藏腳下的四川省,哪怕道地不道地,敢丟著一切上來開張的廚子就能勝利。一間小小的屋子,佇立在只有約莫三十公尺長的熱鬧街道(實際上只有十公尺長有餐廳),上頭是一層嶄新的白漆,所有簽名留言,「李華、大雲,我們來到珠峰了,這輩子就要圓這個夢!」「珠峰團,一路在大自然裡方便,一路做馬泥堆,終於也讓我們到這裡了!」「此生最遺憾的事情莫過於到珠峰腳下才發現沒通行證」「到珠峰才發現沒汽油,買了特貴的油加進去也要上珠峰!」,全是三個月內懷抱著上珠峰的夢而歇腳的旅客。我估計他們看到菜單上一道30人民幣的清炒高麗菜,恐怕也著實驚訝。至少我是愣了會才意識到這些廚子挺能做生意。

到了晚上七點,小城還是日掛高空,門戶已開始逐一閉鎖,街上剩下三兩個飲酒聊天的藏民,與十多條眼睛被熱得睜不開的老狗。走出餐廳外,外頭屋頂上是正準備求偶的鴿子,喉頭咕嚕咕嚕地叫,頸子一抖一抖的散熱情。兩條黑毛亂竄的老狗,有點像百無聊賴底下忽起興,趁著落日,無視其他一旁慵懶橫躺的老狗,便站在群狗之中交歡起來,乾柴烈火的野性熱情跟周圍一圈鬆散,特別分明。

藏民哪管觀光客,哪管老狗,就坐在一旁呵氣喝酒。公廁裡堆積了陳年的排泄物,恐怕是白堊世紀到現在都沒整理。前往旅館的途中,杳無人煙,只有黃狗作陪,至多是涉世未深的小毛驢馱著藏民行囊在路旁等著。深深懷疑那些高掛著的藏族斑斕的彩色門簾可否掀起,裡頭是否住了誰。

為樂從對面公廁回來時,路面正好黃沙翻起,黃狗忽然站起遙視遠方,恍如大事將近,黑狗皺了皺眉緩慢舉步,藏民也用眼角餘光望去看看發生什麼事。這一條小小的街道,忽然像墨西哥沙漠失落的某處,他成了某個臀邊有個皮革槍袋的牛仔,是約翰福特的西部電影或是大衛林區的我心狂野,文溫德斯的公路電影只是剛好經過。時間過得特別慢,鐘擺時針分針運行的聲音比任何時候都清楚。但藏民沒有牛仔的戰鬥力,最終兩大洲的連結度,或許只是荒蕪有些神似。

荒蕪得,就彷彿人類會在落日西夏之前滅種,剩下馱馬車的小驢存活,然,世界上會剩什麼物種?世界上還有多少個一年只運行三個月的角落?定日就像一座鬼城,是淘金客跟旅人的落腳處,兩者互取所需,貪婪可以為傻氣的圓夢供應任何你想要的餐飲,不過這處小鎮的生命力被人類削得薄弱。

到底是文明不選擇走入此處駐留,還是人們不稀罕在這裡落實文明?想到早些路上在某個休息處,一個女孩把我手上要發給所有人的筆一把搶走,然後我便呆愣了也沒得跟他爭休,上一句我還在傻傻地教育身邊小孩:以後要做有禮貌的孩子常說謝謝喔。

這時候,我覺得我被禮貌綁得特緊,像是馱著規矩的傻驢。



西藏小日記


11.4


坐飛機到拉薩,完全放鬆。

沿途睡得不省人事,醒來時飛機旁邊已經讓白雲包圍了,層層疊疊如山巒,巨大輕盈如羽毛,柔柔地罩在經年累月都飄雪的八千呎高山頂,彷彿夏日裡一碗黑糖剉冰上頭淋了一抹煉乳,但那概念在潮濕雨季的盆地,我現在卻在一萬兩千呎的天頂。

我幻想住在高山裡的藏胞,這輩子是否就住在山頭,靠青稞、酥油茶過日子,靠雅魯藏布江給水。我們沒有高人家多少等,這輩子住在高樓大廈或者一平方米五十萬的天價小單位裡顧影自憐,靠水電局固定收費地供給,熱水器有時沒電便叫你衝出浴室打算咒罵祖宗八代。

只有此時,我們離太陽那麼近,怎麼說是的確升到了世界最高等,曾經住哪都放下從頭算起,因為倘若落地就富豪窮人誰也不是。透過兩眼皮中的一個縫隙瞇見到遠掛的太陽,耳邊髮際因為後方乘客死命不願關上窗戶而燒得紅通,多多少少都知曉了后羿或者夸父為何要追日。

晚上去吃了藏族餐,氂牛肉簡直硬壞我牙根,咬也咬不斷,是何生來的高原草根韌性,牛味特重,八十人民幣一盤肉,吃得牙疼心疼。夜裡西藏冷清,幾個店家開著,但待出租車燈光閃過,才發現店頭都關了,只剩幾個小販在大樓下方賣麻辣燙,鐵盆一個滾著紅紅一鍋滷水,幾支稀疏可憐的肉串像是預備只讓來客塞牙縫、打個牙祭。冷颼地一陣風吹過,小哥跟小妹子拱著肩蹭熱、躲在外套裡買夜宵,這大概是他們今天最大的樂事,瞧著麻辣串串香在豔紅的泡泡下輪番轉著。

除了抓腳的店家還想撈生意,一旁門房都暗著。只有布達拉宮,燈火通明。


Friday 2 December 2011

一年多前寫的郝蕾


大標/郝蕾,紅玫瑰似的女丈夫
前言/郝蕾遲了,她沒找藉口,穿著透明紅洋裝、紅袍、紅靴來到。拍照後和我們喫茶吸菸,能想像激動與激情的因子總在她血液裡流竄。但在她的假髮裡邊,又留下她如唐僧往西方朝聖,做行動藝術的痕跡。妳該聽聽她說故事,這女丈夫是個狠角色。
採訪撰文/楊茵絜
攝影/阿牛

  開始表演,要追溯到34歲的時候。我父母親是公務員,平時工作很忙碌,我老是幼稚園裡最後一個被接走的孩子。中國東北的冬天很冷,經常下雪,所以每到放學時間,大家都搭公車走了,就剩下我跟老師待在教室裡等。兩人面面相覷,閒著也是閒著,於是教我怎麼唱歌、跳舞。那時起,才知道我挺喜歡表演,平常性格害羞,可是一上台就成了另一個我。

  到了89歲,家裡好不容易有了台電視機,親戚朋友全來家裡一起看《上海灘》。奶奶後來告訴我,我當時告訴她:「以後我一定要進到這裡面去。」後來面試進了長春製片廠,就這麼走進黑箱子裡。

小標/不拍爛電影、不做假文藝
  我挑電影是很謹慎的,要看見文字便能想像到畫面,才會接拍。我能接受拍爛電視劇,但是絕不接受拍爛電影。不過,做演員,我是極度兩極的,要不很乖或者很不乖。

  這件事情,我沒跟別人提起,但是,在拍攝《頤和園》的時候,我一個禮拜沒和婁燁說話。當時我才25歲,還不懂許多事,有些思想上的差異放在心裡邊,就是過不去,儘管我平時都是稱呼他師父,戲也拍了一半,可我就是不跟他說話。我還是會把戲演好,但並不贊成他的觀點。

  跟賈樟柯合作《河上的愛情》,他比較放一點,便成了我催眠他。在片廠,沒事我就喜歡跟大家玩遊戲、說腦筋急轉彎,每次一喊 Cut,攝影師就跑來跟我要答案,賈樟柯常答不出來,我也沒什麼心機,還大膽地胡鬧說了句:「你看,所有導演都這麼笨的。」。誰知道,賈樟柯後來在專欄裡,寫了一篇關於我的文章,他寫:「她的樂觀是對的,這個時代,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我看完就哭了,我們沒說過太多話,但他懂我的。

  跟鐘孟宏合作《第四張畫》,像幾個孩子玩在一塊。那母親的角色,就是生活的本質。生活本質是什麼?就是不斷妥協,妥協到沒有自己為止。有什麼比和一個欺負自己兒子的男人在一起,還要殘酷的事?鐘孟宏想用這樣一個殘忍的故事教導我們,去關心對待自己身旁的人。這才是拍電影的正經事。導演要幹什麼、說什麼,這很重要。世界上很多傻 B 會跟妳談藝術,認為自己是文藝女青年,把茅草屋蓋起來再炸掉,但是,並不是妳想追求的事情都是真理。

  那天首映會前,鐘孟宏跟我說:「郝蕾,妳看完一定要狠狠批評我,因為講真話的人並不多。」我告訴他:「你以為批評就是真誠嗎?」其實,看完以後,我心裡想著:鐘孟宏以後一定會成為大導演。他與戴立忍都是好人,特別真實。很多人不是人的,並沒有感情。最後,我告訴他:「你不會是李安或者哪個大導演,因為你,就是鐘孟宏。」
  
小標/貌似悟空,內心三藏

  前陣子我到印度、尼泊爾的西遊記,是一段很長的故事。我18歲跟攝影師畏冰認識,那時我還小,他則是很有名的攝影師。我們在奇怪的機緣下認識,我跟那時的男友一塊到攝影棚,畏老說,那來拍張照片吧,都演員嘛!感覺上他是要隨便拍拍,虛應一下故事。男朋友站到鏡頭前面了,但我心情卻很差,沒法笑,於是我動也不動。畏老便說,那我們來拍張哭的吧!他一按快門,我眼淚倏地掉下來。

  十多年以來,我們沒再見過面,但我們都非常珍惜那張照片。到某次,在佛教茶館見到面,他說想找我再次拍照,做一次行動藝術的攝影。我說,那麼就10月去印度吧,我想沿著釋迦摩尼成佛、講經、圓寂的路線走-前提是,我要把頭髮剃光。

  現場聽到的人都以為我在開玩笑,可是我決心要剃光,我不想只是當郝蕾,這名字之下,我是個符號。但,我不過是一個人群中的人,這意義遠遠大於我的頭髮,頭髮會再長出來、工作會再有,可是這段旅程不是每個人都願意走。

  這趟西遊記的開端,我期許自己能用心去改變環境,但剛到佛教遺址,就發現只剩下牆面而已。即便圓明園被燒毀,也還有個樣子,這遺址卻幾乎都沒了,內心很崩潰。於是,我問自己,郝蕾,妳究竟能用心克服環境嗎?從來都是人類摧毀自己的文明,可是我們得有力量站在這裡。

  我並不追求力量,但總認為我骨子裡是個女丈夫,心是男人的心。一個真正的男人,不只是生殖器的差別而已。我爸曾說過:「男人的心像大海一樣。」無論妳是小溪、湖泊、髒水、垃圾,大海都能接納,最重要的還是用心去接納環境,而不是讓環境改變妳。

Monday 31 October 2011

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



凱文怎麼了(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

Lynsay Ramsay






可能片子的成功就在於選角。男主角Kevin的邪惡貫徹性是從幼兒到成人的,的的確確散發出一種過人的邪氣,嘴角一勾、眼睛直直地向上瞪。他可以穿尿布到國小三年級,可以拿著水槍把媽媽最喜歡的房間弄得像漆彈房,可以讓妹妹的老鼠塞在水槽,這些邪氣是徹底從小散發的。也是因為如此,媽媽長期對自己的孩子時而芥蒂,有戒慎恐懼之心;時而放下心防地說故事給他聽。Tilda Swinton演的好的部分在於,當她面對那些沒辦法意想到、孩子所做出異於常人的舉動時,她的驚恐與失措,相顯得很恰當。鏡頭也經常就是二分成母親與孩子兩者的左右對立對比。




呢你看這是演每個時期的Kevin,是不是真的都長得特別像?

不知道去哪裡找到一個跟Dreamer Theo一樣美型男長相,卻又格外邪氣的小男星。


 之前因為寫Tilda Swinton的稿子,就多了機會先了解We need to talk about Kevin這部片。這部由Tilda Swinton擔任製片兼演員的片子,光籌拍就進行了三四年之久。

當然拍攝校園掃射事件的電影太多,科倫拜校園殺人事件-紀錄片-,或者是像最近美國影集American Horror Story裡一個角色的設定也是,男孩心理有問題,而持槍掃射校園,但事後自己絲毫沒有記憶。可是把這樣電影拍得不單只是寫實,反而多了不少蒙太奇去表現心理狀態,以類似意識流的方式敘事,把母親內心紊亂交錯的反詰聲與無助,都間接以影像表現出片段式閃過腦海的狀況。故事其實是倒敘的,由在事件過後已在辦公室工作、會去監獄探監的媽媽,不斷再推回過往。

總讓人覺得導演刻意塑造了很多只有母子的景,例如,母親回想到,比如說:幼兒期推球、高中時代媽媽想帶孩子去餐廳吃飯打高爾夫、母親發現水槽被妹妹的死掉小鼠給塞住,遠遠地投射眼光到外頭正在射箭的兒子身上。種種都像是善與惡、無助與堅定妄為、開放與封閉等對立的概念。無論哪個時期,最後都是一方閉塞、一方敞開的狀況,或者說,一方留下、一方離開。

當然我並不是特別習慣看到像這樣子,比較超脫寫實方式去敘述一個社會事件的電影,但導演Lynne Ramsay做了一個有趣的拼貼跟不同的敘事方式,距離他上部電影大概是2003年,再次出擊,相對是一部很完整的作品。能感覺到Tilda Swinton也將不少自己也為人母的情緒,投射到扮演劇中母親裡,畢竟她過去較少拍攝會讓情緒太外顯的電影,因此這部,比過往的電影都能看到更精彩的演出。


Wednesday 28 September 2011

inspirations

Little notes

always Love The tales of endearment
http://talesofendearment.com/?p=3826
check out those fashionistas' places


http://www.asos.com/pgeproduct.aspx?iid=1708928


And I was thinking about buying this jumper
http://www.asos.com/pgeproduct.aspx?iid=1716875

Monday 26 September 2011

寧可頹廢不願浪費

已經有太多時間花費在決定與思考,
有太多時間在不間斷地繼續跟追尋。
 我深深認為憤怒成了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
 寧可頹廢,做些不著邊際的事情
那都好過妳浪費在為怒氣而喘息,為失去理性而無法思考。

Monday 22 August 2011

Midnight in Paris


A:Adriana, Paris, 20s, Flappers, Pablo, Matisse, Dali, Louis, ManRay, Hemingway, Gertrud Stein, Scott Fitzgerald and Zelda.

B:Inez, California, 2010, 'pseudo-intellectual' who's knowledgeable about Monet, Wine, Picasso, Rodin, Choose not to walk in the rain

這是一個伍迪艾倫世界的縮影,沒有一部不是這樣的。我喜歡片頭,他片頭的剪法就跟曼哈頓一樣,我的確認為他是刻意跟曼哈頓做成有點平行的片頭,有些復古,把人們行走的動作跟著音樂節拍一起剪,然後進teaser以特別是以比較復古的字型打入,然後接下來跟Manhattan 依樣,差別在於Manhattan他只有一個人自言自語,自己做voiceover,可是Midnight in Paris的開始一樣是用聲音開始進入片子,只有兩人的對話。

我看著可悲的伍迪艾倫,簡直就像看到自己的縮影,我是說,不斷地嘮叨、對於不斷表現自己很懂的人總是憤世嫉俗、只喜歡一些老舊的東西、Anti-Social並且早睡並且不喜歡上夜店、寧可自己一個人在街上胡亂走,而且非常迷戀於20年代的東西。

我懂,我完全理解他是那麼迷戀過往的時光,我在2005年第一次去巴黎,2006年看巴黎的電影,或者2010年看八零年代巴黎的電影,都是一樣的,它就像一座從未改變的城市,可是只有feast is movable, 同樣一間Maxim可能在1890年有過Degas, 可是到了20年代卻是Hemingway。我們迷戀著那樣不可一世、彷彿什麼事情都在發展出不可預測的可能的世代,達利幻想著沙漠裡有張臉,布紐爾還沒做出安達魯之犬,費茲傑羅果然跟The Great Gasby一樣充滿華麗的氣勢,這是流動古老浪漫的巴黎所擁有的一切,隱世不喧囂的藝術與文學,一如共產黨一般不吝嗇的指教與共享,每到十二點就開始上演。那讓我想起大姑告訴我,她剛到巴黎時,曾經住在某棟房子三樓,有天醒來看到窗外飄過很多穿著十八世紀禮服的女士拿著扇子走過,宛如去參加晚宴。



這是形式主義,只看著所有表象,所有在四零年代之後架構起美好的國家所看不見的東西。這是嶄新水泥大樓與巨大的公園,所沒有辦法留下的痕跡。馬車沒辦法載著他去自然博物館或者MOMA,因為那就不夠浪漫了,那裏辦過的party可能只有Vogue的Fashion Night out或者諸如種種。這是為什麼伍迪艾倫繼續在歐洲旅行,他從跟他一樣謹慎守秩的倫敦人道瘋狂的倫敦,都在演著隨時準備好Valium的clumsy intellectual,每個扮演的人都要能夠脫口而出那些艱深精準的字彙,同時要在沒辦法說得精準的同時有點口吃,要穿著卡其褲子與襯衫,要走路有點搖晃跟不確定,甚至這部的角色設定還跟之前在倫敦拍的那部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一樣,碰到writer's block,老婆對此事快要受不了。

太多設定讓我確信他的確也對自己講的故事老是相同,是有點煩躁的,上一部片幾乎已經要到極點了。可是nostalgia is a denial,是的,他還是抗拒進入現實,還是抗拒存在於現在這樣一個充滿後製特效的時代,崇拜像純粹的光線、單純的storyline、喜歡所有經典中的經典,這也是為什麼片頭他就做得跟曼哈頓很像。

他眼睛裡看到的巴黎其實與我們無大異(咖啡店、街景、老建築、塞納河),可是建構的故事是一個嶄新的結構,拍攝的場景是最純粹泛著微黃街燈的夜景,可是他竟然也懂得開始開一些正常人所喜愛的玩笑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總覺得他是不是也幽了自己一默,這些藝術家名字的Tag有著與吊書袋一樣的作用,就像能把他再次從過往電影引入blockbusters 的藥方,能讓那些跟Inez一樣的女孩一樣傾心,可是我相信,他其實是並不在意的。他說的是一個巴黎的故事,他說的是河流上流動的燈光,宛如梵谷的Stary Night,在片中的最後他刻意拍出幾乎跟梵谷畫的神似的燈光與夜景印在賽訥河上,其實已經看不出時間序,眼前的女孩不來自現在或者過去,只是跟他一樣,還是相信古老的浪漫,不怕酸雨,跟萬花嬉春一樣,可以Singing in the rain。

不管他是不是一個非常practical又絕頂聰明智商一百八的jewish,不管他其實過往在其他電影裡都演出那個非常實際、非常sex drive(which we actually couldn't tell from his appearance)的男人,我覺得都七十五歲了,他還是很講求內心的connection,這一直都是最重要的,而且他以前總是編出沒辦法改變現實的戲,現在他總是可以選擇改變現實,甚至不只是逃避。

當然這部趨向商業化(而且選擇Owen Wilson & Rachel McAdams是很妙的抉擇),我並沒有到超級喜歡這部片,但那樣的奇想,我覺得很棒,總比只是絕望悲觀的喃喃自語來得好,是老來的nice try,比Whatever works跟you will meet a tall dark stranger都好多了。




Saturday 13 August 2011

Ryan Gosling

完全被Gosling迷倒
Ryan Gosling

其實莫名其妙地看了好幾部Ryan Gosling 演的戲,只是從來沒一次是為了Ryan而看。一共有The Notebook、Lars and the Real Girl、Half Nelson、Blue Valentine、All Good Things。

veronica mars男主角

他讓我想起一部土氣的偵探劇-Veronica Mars,裡頭男主角也是一樣高高、臉長長圓圓款,眼神深邃好像想了幾百件事情,但總是得不到解答。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關係,所以他無論去哪一部電影裡演得不到真愛的Loser,似乎都很有說服力,因為現實生活中他本人愛情也不怎麼順利,把到一個Rachel McAdams,正成這樣卻在一起幾年分分合合兩次,甚至以前兩千年初還曾經跟珊卓布拉克在一起,想不透怎麼會有這樣的老少配。

說有多不配就有多不配


我猜想2008-2009年肯定對他來說是很Tough的一年,他跟Rachel在十一月分手,'09年曾經接演The Lovely Bones,可是竟然在開拍前一天溜走,就說不拍退出劇組,只好讓馬克華柏格這個現在已經不知道去哪的演員撈到這角色。說實在,在他演出Lars and The Real Girl(一部有點沉悶的獨立片)以及Half Nelson,讓他在商業跟獨立界都有點名氣,還因此拿到奧斯卡提名時。他卻選擇在2009年跟他的好朋友組一個半民謠爵士的團Dead Man's Bones,咦還告假巡演了一整年,真說不上到底他是太有勇氣,還是The Lovely Bones讓他名聲臭掉被電影圈封鎖一陣。

說實在吉他的確彈得不錯,而且人長這麼帥又高,拿著琴在墳墓裡走都是帥。
  














其實他以前也是在Mickey Mouse Club裡面出來的,還跟Justin Timberlake演過一陣子,可他就是能從一萬七千人之中得到一個額外演出的角色,還演了兩年。然而他沒有像Britney或者Christina一樣成為那麼庸俗的人,反而總是選片選得很有趣,每一年就選那麼一兩部來演,很快就變成男一。

他在Blue Valentine跟All Good Things演的角色,多虧了化妝的功力 ,前者是從年輕演到中年(年輕時穿皮衣的阿飛樣好帥),後者也是從年輕演到老年。可是由於兩部我連接看的時間約莫是一分鐘,所以一下子上一秒還在Blue Valentine悲傷之中,立刻抽離到下一部的精神有疾病。

演技明顯有進步,深情的模樣固然容易裝出來,可是ryan在藍色情人節演的Dean,是一個年幼喪母、真誠、但是沒讀過什麼書、渴望家庭跟愛情的男人,渴望到即便老婆已經去意已決,他還是極力挽回,寧可讓孩子有個完整的家。Michelle Williams在裡面演的讓我恨得牙癢癢的,因為她一點機會也不給Ryan,也就是傳說中的「回不去了」「老娘就是不愛了」,在他特別訂了汽車旅館去給彼此一個約會機會時,Michelle一臉炒飯炒不動的樣子,此時ryan再露出他那特別訂製的英國禿,的確是悲從中來,並且她回去上班回得義無反顧、連把老公叫起都沒有。最後Ryan離開的那一幕,遠處在放著花火,我一直好害怕他會不會自殺,或者花火是不是導演想象徵著最後的火花,可終究,Michelle只是把孩子抱遠,而Ryan還是戴著他的有色墨鏡,不知道,該歸去何方,彷彿注定屬於沒有依歸、注定失敗。在電影裡面,因為cross-cutting的關係,所以兩人飾演年輕與中年時的差異性又格外地大,年輕時瘋狂、不顧一切,中年時因為不顧一切所以只剩下失敗與後悔,也忘了曾經是那樣愛過,教人悲傷至極。

Ryan在All Good Things裏頭可能是唯一可取,因為整部片子是改編自一個真實故事,可是究竟是Kirsten Dunst壞了整部戲,又或者是導演最後剪出的步調不太對,我覺得故事沒有一個能夠依靠的重心,比如劇情片,並沒有真實面對情感;驚悚,卻也不真的驚悚,除了那個狗的項圈沾滿血,但可預測性又如此之大。步調慢,反而讓觀眾沒辦法對這個應該算是可惡之首的兇手產生任何感受。可是,Again,可能外型可塑性高,所以基本上Ryan笑起來就有種憐憫的微笑,衰得有剩;只要不笑,又看起來高深莫測,在片中還男扮女裝,到頭跟指甲裝女生,說話卻絲毫不加掩飾自己的男人身分,他奸狡不願與外界溝通來往的模樣,正好把片中人物的性格演得剛好,有一幕跟自己父親告白的,一樣有到位,可是好像力道可以再更強一點。

我想說的是,他不像James Franco那樣的外放聰明懂得表現自己,可我認為演技其實是比James好的,只是或許他本人性格就跟Lars With the Real Girl一樣 ,不擅長去鬧得滿城風雨或也不好登上版面吧。

還是好好跟Rachel復合啦


Wednesday 10 August 2011

越酷東京

在美術館,阿咪大哥:AA、Uniqlo褲、Muji鞋;楊寶妮: 台北買的四百五襯衫、皮帶英國買、裙子阿姆斯特丹買、鞋子muji


對於扁平與super flat以及任何商業化的種種,近來已經讓我快要吐血了。那天去看越酷東京,看到那麼多幅村上隆的作品,更讓我有反胃的感受。但是卻還滿喜歡其他幾位可能較為冷門的藝術家。

先這麼說吧,那天根本沒帶紙筆,其實也記不得藝術家的名字。但看到了草間彌生的作品,中間放了一個巨大的銀色軟雕塑,上頭全都是陽具般的柱狀體佐以他小時候所喜愛的水果。解說員說因為草間彌生很害怕父親,所以才做了這麼多陽具。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以速成的藝術心理來說,我深深地相信你做什麼作品,只要跟陽具扯上關係,總之都可以解釋,因為屆時所有人都會解釋,喔因為他小時候曾經被男人欺負、小時候重男輕女的家庭、過往性壓抑,陽具好像可以成為任何一件事的解釋。
我並不討厭這件作品,可我對於陽具再次被拿來做文章,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來就是有一位藝術家做了已經有點比較不紅的裝置藝術。前幾年比較紅的就是蓋起某個神似某個領域場合的東西,好比說愛情賓館、旅遊休憩的地方、某個已經潰爛的房間,但這次依舊有一個迪士可電話亭,這位年輕藝術家在電話亭裡頭放電子樂以及耳機,並紀錄下人在裡頭跳舞的模樣,並於電話亭一旁放置之前在日本拍下的片段。

可是,我猜想1.這電話亭的影片應該不是純粹路人進去,而像是有領班次演員進去做陶醉的演出 2.我總認為這樣的電話亭最後在現場做一樣的東西時,只是讓你感受,但更好的方法是做另一個攝錄,現場撥出的是前一個小時進與出的人們。

但是,有兩個藝術家,一位是喜歡以木雕方式把細小東西藏於博物館不被注意之處的人,她雕了一朵花,放置在一個極高處,我決得這樣的reproduction其實是有意思的,就像藝術其實就是把日常不變的東西再臨摹,以一個你想不到的姿態再臨,又讓我聯想到最近在看的Eames 的故事,她裡面不斷強調Eames重要的核心概念就是:Innovation is the last resort。

另外一位藝術家,他則做了戴著一隻章魚去東京都旅行。首先捕了一隻活跳跳的章魚,再到築地、六本木等地方,大家不斷重複著:挖看起來好新鮮、好好吃-更顯示出這支章魚一直在死亡邊緣旅行-特別是在築地市場的時候,這支章魚好像可以去市場裡告訴其他章魚,嘿我竟然有一趟旅行喔。而藝術家最後把它放回海里,那些教人深思的東西才開始。這位藝術家還做了另外一個,是他在歐洲旅行,但是他開始火車旅行前,剃掉一半的眉毛。怎麼說呢,他並不是顛覆了某個定律,可是就像是experiment這派的一樣,透過一個細小的改變,然後發現身邊的人怎麼去面對這樣的改變,而這個改變又能帶出多少不一樣的結果。煞是有趣。

Stage Fright and Toast

Stage Fright


八月十日,這天晚上就很想賴在家裡看電影,所以就亂翻出希區考克全集來看,又因為以前不才修過陳傳興大師所開的希區考克(並且每一堂去都因為涼涼的冷氣以及透清早的時間而睡昏過去),所以發現,挖原來印象裡記得的只有後窗、Rebecca、懺情記、鳥諸如此類。

先生就點兵點到這部Stage Fright。


最教人印象深刻的還是眼睛。所有希區考克所拍的黑白光影掠過雙眼,一如[鳥]當中驚恐的雙眼,或者是昨天在看Stage Fright (翻譯好像是慾海驚魂之類的)時,最後高潮點兩人在一個暗箱之中時,男主角Jonathan與女主角Eve只有雙眼被箱子打開縫隙的光亮給照到。Jonathan說到:我是不是該進行第三次,讓法官可以判我精神失常。他眼睛表情其實沒有太大的表現,可是那只是閃過一絲絲的惡,就立刻透過雙眼顯露。而女主角極為鎮定,原來看似naive的眼睛,在黑暗裡黑白分明宛若一隻易信善良的小鹿班比。雙手也是被放大close-up與highlight的部份,正當兇手雙手指頭略略張動、準備勒死女主角時,她看起來絲毫無疑慮與緊張的雙手緩緩舉起把那雙惡掌給輕揮而下,然後透過雙手的連結,讓男主角相信其實女孩並無害怕也無打算要逃跑,反倒被牽引出去後,女孩把男人困在Orchestra,便高聲大喊警官。

我想希區考克的臉部close-up絕對是經典,哪怕是subtle的眼神透過光線來表現強度,又或是像[鳥]裡頭,讓真正的鳥兒在女主角一旁啄她,並錄下真正恐慌的臉孔,那樣被放到極大的細節,讓人想起Roland Barthe寫的The face of Garbo,以及Benjamin之前曾寫的,關於臉部被放到極大以後的monstrous effects。

當然劇中每次都有的小女孩,像是後窗裡的Grace Kelly以及這部之中的Jane wyman(已在2007年過世),都帶有一絲俏皮無懼的氣質,正好跟凶手、跟suspect成了對比,也透過這innocent的女孩之眼找到真相。

此外我還特別喜歡老電影裡的Dissolve,轉場用漂亮重疊的Dissolve配上音樂,格外可愛。更不用說裡頭四零、五零年代誇張的腰線與豐滿的身材,超級誘人。


Toast


當時在台北電影節就超級想看這部片,但沒來由的想看,其實也不是讓主角或者導演給吸引了。

看了以後在想,我也許就容易被這樣子有點點時代交錯的寫實復古感給吸引。如果要給個Tag,我會把FindingDaisies以及Jean-Pierre Jeunet一起連結到這部片。光澤調成復古飽和微柔的色澤,然後裡頭往往有些喜歡做菜的女人,這種片子近來特別多,哪怕是Mildred Pierce, Julia and Julia, Finding Daisies都如此,可是Mildred Pierce太過悲傷,Finding Daisies有點誇張,這部則顯示了英國人一如往常比較保守、墨守成規的性格。

有點半嘲笑了英國人對於食物只有fish and chips跟派的特色,起先第一位太太的世界裡只有這些,奶油吐司與茶、beef pie(真的英國人只有派了。。),她們對來自義大利修長堅硬的麵條感到陌生且不願嘗試。後來來當clean lady的Helena簡直就像帶來一個無與倫比卻同時可笑俗氣的世界。我喜歡導演拍Helena清理地上只露出一個屁股跟stockings的戲,讓我想起過去阿莫多瓦在Revolver裡拍小潘潘,一樣有種野性的性感,完全性取向的誘惑力,再外加Helena不斷地拿著抹布擦拭細長的燈管,完全明瞭的性暗示。

由於這部片還是Nigel Slayter半自傳式的電影,所以前半段還帶到一個男人(完全是以James Dean當範本做造型)啟蒙了Nigel對美食的綺想,讓他即便被笑娘娘腔還是要選家政課當選修。後半段再次出現一個芭蕾男舞者與他接吻,這顯然帶出他一直以來的性向,也同時說明他怎麼被鼓勵去做自己。

劇中很多倫敦1960年代的穿著,不管是花樣的短洋裝配上高跟鞋與絲襪、及膝襪,或者是男人穿著襯衫、背心、短褲,或許是在農村的關係,所以相對服裝是節制可是到位的。

終歸來說這部在imdb得分不高,可是是一部可愛的電影,在家庭情感的拉扯,說盡了男人與父母親的關係、小孩碰到再婚的狀況。

Thursday 4 August 2011

噩夢

上揚的眼睛才剛剛閉上,張開時他便說:「我要他們全部不見。」

飛到了天花板頂端,人們稱他科學家,但地上已經有跟山一樣高的屍體。那是科學家所厭惡與憤恨的低階人種,所以不同於白人的人,包含了黃皮膚黑頭髮的亞洲人、頭髮奇捲的非洲人、乾瘦的印度人,他看上去覺得這些人皮膚混濁,亞洲人看起來懦弱,非洲人看起來沉默堅強卻不聰明,印度人身上充滿香料複雜的味道,跟白人的肌膚味道與高挺的鼻子樣貌都不同。

於是他面無表情地屠殺,把人像是雞販豬販在屠宰肉塊時做的事情一樣,不帶感情地像貨品一樣堆放。力氣強大無比,即便越堆越高,他也毫不吃力,只是嘴裡碎念著,我要他們全部不見。小小的一個展覽空間,旁邊還掛滿了畫,中間這一落屍體,卻如同哪一個現代主義藝術家的裝置藝術,形式化地表現了人類是如此脆弱無用卻剛愎自用的高等智慧物種,但不管IQ高於其他動物多少,最終不過是像座山一樣的被另一個高等智慧的人,不因為食物鏈而為憤恨被屠殺,即便身體的巨大卻始終無縛雞之力,一如渺小的螞蟻昆蟲等足以讓你一腳便能摧毀的物種。

在一間房間毫無生命的搏動以後,這間房子反倒開始因為擁有了所有人的靈魂而變得躁動。縫隙裡好像充滿怨恨的聲音,喔可是不,其實他們並不發出聲音的,因為是不怎麼喜歡埋怨的人們,而不是凡事都有得挑剔的白人。

博士走出門外,他跟另外一個眼睛上揚斜斜的白種女人會合,女人身穿一件四零年代的窄裙與pussy bow shirt,頭髮狀似早年Charlie's Angels 那樣的捲髮。不知道下一個需要被殲滅的空間在哪裡,他們以為這是一個神聖的使命,好比希特勒那樣不可一世的前進。

然而我們,我們。不知道是什麼樣的遭遇讓他們需要以顏色味道性格分類人群,而憑什麼他們成為主宰者。連搏鬥都稱不上,只是消極沉受,究竟是什麼教育了我們這樣的天性。






p.s. 早上做的噩夢,起床覺得好可怕。

vintage buys

Vintage Benneton

Vintage Pringle


                                                                   Vintage Jumper bought from UK

                                              Vintage Sequined top bought from States, but the photo should be reversed clockwise for 90 degrees

我想強調的是
為什麼喜歡Vintage的東西?
因為每一個pattern在這個年代都成了獨一無二
不是任何一間大陸或者韓國工廠能夠取代的。

我從沒幻想上一個主人有什麼故事
可是我喜歡每一件衣服
像是80,90年代的Benneto螢光色彩跟有點破洞的設計,宛如Kurt Cobain會穿的衣服,告訴我們那個年代他們就這麼戴著塑料眼鏡當百無聊賴的少年。
喜歡Pringle上頭的繡珠,像是每一個穿著窄裙在Bank這一區上班的英國人,偶爾怕天氣涼而帶上一件外套。
或者年輕英國人穿著這件跟Givenchy秋冬有點類似的花朵圖紋,配著一件高腰短褲。

主要是並不每個人有
主要是每件衣服都不是你隨便穿上身就這麼容易
主要是細節比一件便宜容易起毛球的短袖還要仔細太多太多
主要是不會被抄襲
又或者這價格肯定是比High Fashion便宜太多
永遠,妳拿著Vintage的東西,就不是配出人人都有的風格,而是你自己的東西。

下一站

他牽著奶奶的手上車。

今天爸爸媽媽交代他,要陪她去醫院,然後盡可能地幫忙拿重物,千萬不可以自已跑來跑去。兩個人在豔陽天底下等了好久,偏偏277什麼時候不好遲,這個38度的日子卻遲了20分鐘。兩個小小的棚子,在正午十二點鐘,又縮成半個棚子,遮不去什麼光明,大家只管縮手縮腳地躲在暗處裡喘息。

他讓奶奶站在棚子底,自己站外頭探頭探腦。有點跺腳。手邊有個卡通圖案的水壺,裡面是媽媽今天早上上班前亂裝的一壺水,拿起喝了兩口,發現媽媽竟然還漏了條髮絲在裡邊。奶奶手上拿著一個花花的袋子,是醫生交代要帶著的藥袋、健保卡,在老舊的內衣裡,她藏了一千五百元,想著看完醫生,要帶他一起去吃點東西犒賞一下。想打個電話給兒子報平安,卻又怕打電話過去,讓兒子在會議上困擾了。

上車的時候,他堅持讓她坐在前方一個單獨的博愛座,「妳去坐啦!那邊就給妳啦!」口氣不耐但事實上只怕她腿痠疲累。後面雙人座一個女孩正在看卡爾維諾的書,狀似冷淡並且身上沒有黑白灰以外的色彩,他有點害躁地坐了六分之一個座位,極小的身體因為傾斜,所以順道能看住她。

夏天公車上的冷氣特別大聲,她花朵的薄小手袋露出三分之一,只能看到皺皺的手掌緊握著包囊,有時候回頭望一下孫子。那隻手,已經牽起來冷冷地、骨瘦如嶙,像是一層殘破的皮革包在骨頭之外,但是他握得特別緊。沒有忘記從前她怎麼撥蝦、撥葡萄、牽著他的手到公園去,怎麼偷偷塞十塊錢到他手裡。他從來沒有想這麼緊握住爸爸媽媽的手,可是他只確定他要帶著奶奶到醫院去。我要帶她,去一個有冷氣吹、可以健健康康的地方。其實他只是如此單純地想著。

Tuesday 26 July 2011

何必被綁架

「我知道你為什麼都不會生氣了,因為你根本不在意其他人,你只在乎先生。」

被這樣指著鼻子大罵,我卻說不出什麼話來反駁。因為我分不出自己不發怒的原因,甚至,我也開始懷疑起,是不是因為我並不在意任何其他事件。

可是確切來說,我是一個冷漠淡泊的朋友,不怎麼喜歡娛樂大眾,不太貼心取寵,沒有辦法融入一個持續聚會的團體,沒有辦法習慣定期與誰相約。跟我交往了十多年的國小同學,有著一樣的默契,可以彼此不約而同的放對方鴿子,因此那個下午的聚會根本對兩人都不具意義,卻又因為同時有了同樣不出席的決定才產生某種莫名奇妙的深切關係。

我不喜歡打電話過去,也不喜歡接電話或者回電話,總認為迫切性的連絡肯定是持續而不會停止,所以我不必特地為此回撥,因為私人的時間與空間已經如此之少,寧可在旅行的時候捎去一張明信片,希望他從信箱裡翻出來的時候能夠很開心。如果沒有人打來,往往我自己會決定索性一個人去書店或者博物館(在倫敦時),在台北就是在家裡看書聽音樂,宛如過著某種離群索居的生活。

可是實在話是,越長越大以後,我慢慢失去交朋友的能力。不是說我沒辦法與人相處,而是越來越清楚我沒辦法跟隨朋友的每一個腳步,他們都有自己獨特吸引人的地方,好比說我跟高中同學可以成為像家人這樣互相鼓勵的關係、一起講垃圾話、也是我唯一膽敢麻煩的一群;大學同學都像獨立的個體,我們不太像正常的姐妹淘,但是總會在必要的時候伸出援手,聊天也從來不無趣;研究所同學,則是我人生中從未意料能交到的好朋友,我秉持著鮮少來電的個性,可是他們還是從來沒有少打給我過,而且美劇、笑點、電影、藝術,什麼都能聊,你能期待從他們身上得到很真實、卻又契合的東西。

然而,我這樣就知足了。大概就覺得,好了真心好朋友到此就夠了,我可以再認識更多的朋友,但我想穩定聯絡交往的人就如此一些而已。我花了七年的時間才開始把人生願意全盤託付給一個男人,花了十年的時間才敢麻煩自己的高中同學,我可以再跟更多人結識,然後聽到整個不同的世界,也樂於為我的朋友做飯、操心、忙碌,聽他們哭訴,但我不曉得任何其他以外的人跟事情能帶給我什麼怒氣,的確,因為我並不在意。

我的工作,最吸引我的只是每個月能見到不認識的新面孔,聽他們說故事,構思一個我從來沒機會接觸的議題,藉機靠近。除此之外,人、事情、權力、名氣、獨家,我真的不那麼在意。甚至也不想盡可能地循著人家要的上班時間做事,因為除去那些上facebook跟看網路交易的時間,真的專注的五個小時上班時間,綽綽有餘。

我可以花一天的時間試聽音樂選出CD來寫介紹,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花30分鐘的時間為不值得的事情發怒。更加不再認為有什麼工作能夠把我的時間綑綁。沒有。

Thursday 30 June 2011

星星

他半夜裡轉過身,
像貓一樣躡手躡腳銜著魚骨頭,走
到超市的前面。

尾隨在後的
是尾巴異常粗大的狐狸
眼睛向上兩撇宛如鳳凰會的密令。
黑珠子比較使人難以猜測心中說什麼秘密。
只知道狐狸喜歡半夜出沒,
特別是跟蹤失眠的男女。

我們坐在 公車上
呼嘯中卻又慢條斯理地準時抵達每一個路口
司機操著一口北方腔
特別難聽。

司機先生由於午間餐盒裡裝的三明治
被大太陽照到發酸發臭,以致於非得停下車子
耽誤時間衝進廁所裡面

於是狐狸往公車一看
他也往公車一看
狐狸往公車一跳
他也往公車一跳
我正好與它們對望
用身上廉價的黑色蕾絲遮蔽尷尬的視線

後頭坐了穿著大衣梳油頭的男人
喝醉酒、穿著primark便宜洋裝的女人,高跟鞋拎在手邊
坐著緊抿著嘴唇的印度人
左邊則是你跟你下垂的雙眼
割不停的利嘴則在左邊那位纖腿男臉上,譏呱譏呱地張動著

狐狸尾巴掃過我面上
像是藍寶堅尼奇跩無比而莫名其妙地在馬路轉角甩尾。
仿如被賞了一巴掌似地
臉順勢朝向窗戶外頭望
假裝一切沒事
只是恰巧想要晒星光

星星在黑暗之中
比晨曦還要光明。
我只能假裝沒事。

否則要跟哪一個司機或者哪一個正拉完肚子的司機陳述
所謂被狐狸尾巴恰巧掃過的故事?

反正下一站還在前行
沉醉爛醉的他們踽踽獨行也無所謂。

Wednesday 29 June 2011

肉餅

媽媽
他拿我的餅吃
而且不由衷地盯著我的餅吃

媽媽
他吃完把剩下的沾油錫紙都堆在我眼前
他吃肉餅,我吃紙

媽媽
我找不到垃圾桶丟錫紙
拿著這疊錫紙不知做何聲勢

媽媽
妳教我反擊
妳說我拿這疊紙能幹什麼用
妳說禮貌規矩在野蠻社會裡
不終究只能做回收紙

媽媽
妳別只是安靜
安靜就讓人看扁了自己

媽媽
這麼說好了
妳別再給我買肉餅
沒有肉餅或許就沒有戾氣
我不要武器,我要平靜

要不,我換張桌子吃肉餅也行